自六年前苏秦的合纵连横失败后,六国势力被削弱,暗地里较量不断,秦国愈加强大,吞并六国之心昭然若揭。夜色浓重,薄雾漫漫。卫国统帅公孙羽与二徒弟荆轲以及孙女公孙丽三人连夜赶路,终于到了魏国大梁城。三人在一个酒家稍作休息。荆轲对秦国大侠盖聂离开秦国之事颇为好奇,不禁请教师父。公孙羽叹了一口气,秦国当政的丞相吕不韦,为人奸诈狡猾,他让秦庄王去离间信陵君和安西王,为的就是削弱魏国,而后立赵姬所生之子嬴政为王,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。
盖聂应该是因为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污才离开的。当年为了对抗秦国,大卫联合魏国却不想被魏所灭,成为魏国的附庸,卫王迁居野王邑,处处受秦国牵制。吕不韦野心勃勃,志在天下,若六国再不联合起来,灭国是迟早的事。公孙丽对天下形势看的如此透彻,荆轲不禁对她赞赏有加,公孙丽欣然受之,若自己不是一介女儿身,自当相仿爷爷,投身军中,报效国家。
公元前238年,嬴政冠礼之后开始亲政,他生于赵国邯郸,原名赵政,自小为质,饱受欺凌。巍巍秦宫,嬴政一步步走向大殿,幼年时遭受的欺凌追杀仿佛还在眼前,他十三岁回归秦国登基,却无奈年幼,受制于相国吕不韦与太后赵姬。如今赵姬已倒,吕不韦的位置也岌岌可危,嬴政这只猛虎,即将呼啸天下。据报叛贼嫪毐已经逃至洛阳,嬴政对嫪毐深恶痛绝,决定亲自去抓他。
热闹非凡的洛阳城,一处酒家,女扮男装的公孙丽与荆轲在此休息吃饭,那日葬了爷爷后,他们便启程前去寻找鲁勾践大侠,这也是公孙羽生前嘱咐的。另一桌,嬴政带着成蟜、李仲正在吃酒,看到洛阳的富庶,嬴政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将天下富人都聚集到咸阳,若能将天下财富聚集到咸阳,天下谁是王,一看便知。
嬴政记得自己曾在小公孙丽的身上见过这个玉佩,她说那是她娘留给她的,那时他被人追杀,公孙丽只是一个小女孩,却很勇敢的挡在他身前。嬴政认出公孙丽喜不自胜,亲自给她喂药,轻轻的为她擦汗。
公孙丽悠悠转醒,看到嬴政坐在床边假寐,轻轻为他盖上被子。嬴政听到动静醒来,问起她姓名,想再确认一遍,公孙丽不知他心思,告诉他自己真名公孙丽,女扮男装实为无奈之举。卫王进来,公孙丽见到故国大王,立刻起身跪地相迎,嬴政见此,也同她一起跪迎,自称赵某,卫王知道他不愿暴露身份,赶忙让二人起身。公孙丽告诉大王自己是公孙家的孙女,爷爷公孙羽是濮阳守将。卫王记得公孙羽,特意问起他现状。公孙丽告诉他爷爷已经殉国,秦军残暴,公孙丽恨之入骨。
成蟜听了嬴政的话,冷笑连连,拔剑相向,两方身后的士兵同时拔剑,形势紧张到极点。嬴政喝止自己的军队,他知道成蟜打不赢自己,并不欲与他动手。忆起往昔,嬴政曾言若有朝一日得到天下,必将与王弟成蟜共分之,成蟜也曾说要誓死效忠王兄。世事弄人,昔日的誓言犹在耳边,兄弟二人却已兵戎相见。
嬴政高唱赞颂兄弟之情的歌谣,往昔情义,全在曲中。成蟜手中的剑倏然落地,他脸上表情痛苦不堪。一曲完,嬴政宣布秦国人不会打秦国人,自此之后,长安君成蟜与大秦再无瓜葛,生死不见。看着嬴政策马离去的身影,成蟜终是忍不住,大喊一声哥,耗尽全身力气。
嬴政想见公孙丽心切,只要秦国领土,满山遍野、大街小巷都贴满了缉拿公孙丽的画像。公孙丽大师兄韩申无意中看到画像,忧心不已。同一时间,公孙丽和荆轲收拾了行囊,向鲁勾践大侠辞行,虽然不知秦国为何要缉拿她,但公孙丽不想连累鲁勾践大侠,只是有些舍不得刚刚认下的妹妹盖兰,盖兰拉着她的手一直送到门外,她也舍不得姐姐。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,总有再相见时候。鲁勾践很喜欢公孙丽和荆轲两位小辈,特拿出信物,让他们若有事,便拿此信物去找田光,田光是燕国人,侠肝义胆,一定会帮助他们的。
大秦相国府,嬴政亲自前来见相国吕不韦,没想到吕不韦称病,反倒是食客李斯先行见到了嬴政,嬴政对吕不韦生病之事嗤之以鼻,恐怕他不是忧心天下大势不慎偶感风寒,而是担心失势吧。李斯对此不敢妄言,他的师父曾经说过,势若在已,则人力可以至,势若在人,则忧心亦无意。这个说法倒是新鲜,嬴政想知道若势不在已,该怎么办。李斯答之,天下之事本如流水,若流于他处,则处心积虑,断流开源,独占大势。
公孙丽快马加鞭赶到咸阳秦宫,穿过曲折悠长的夹道,错落有致的宫殿,终于到了秦王大殿。秦王声音低沉,问她为何不跪,公孙丽倏然跪下,只见一双黑色锦靴映入眼帘,微抬头,可见花纹繁杂的衣袍,她不敢再往上看,只听到秦王颇为怜惜的声音,说她瘦了。
公孙丽诧异,猛然抬头,没想到竟然是他,偶然在洛阳遇到的赵公子竟然是秦王,这样很多事也就说通了,为什么他会无意中称自己为寡人,为什么他可以自由出入卫王府,她早该想到的。他用如此手段对付他们,让公孙丽愤然。听他直言不讳的说想要自己,公孙丽有求于他,沉默片刻,终于还是答应下来,为了救师兄,她别无选择。两人约定,秦王赐药,公孙丽三月后入宫,但在这三个月里,这个约定只有他二人知道,不能外传。
宁静无波的小河边,公孙丽静静地站着,眉头紧皱,直到荆轲过来,她才展露笑颜。离荆轲比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,公孙丽陪他一起练剑,两人练得是他们小时候自创的剑法,当时还说要靠这套剑法称霸江湖呢,想起之前美好无忧的时光,真的很怀念。
突然下起了一阵雨,情急之下,公孙丽与荆轲只好到附近的山洞去避雨。公孙丽抱着一丝希望试探的说起爷爷遗言,让她莫为天下,只为自己而活,如果荆轲能放下天下大义,公孙丽愿与他一起隐居。但荆轲心里只有家国大义,并未听出公孙丽话中深意。看着近在眼前的师兄,分离之日在即,公孙丽再也忍不住,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。荆轲早已对公孙丽有情,如今得知她的心意,欣喜若狂,他心里只有公孙丽,若没有她,他宁愿死。小小火堆,将山洞照耀的明亮温暖,两个有情人在此共度春宵,哪知道,这一夜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见公孙丽如此护着腹中胎儿,嬴政步伐凌乱地辗转来回几步,还是压不下心中怒意,拔剑直指公孙丽,但看着她坚毅的小脸,终是下不去手。扔了剑转身离去,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人警告太医,不得将公孙丽有孕之事泄露出去。
各位夫人进宫以来,从未得到过嬴政的赐宴,今日偶得大王赐宴的消息,全都盛装打扮,早早的就侯在了赐宴大殿,楚夫人有华阳祖太后撑腰,其他人都对她奉承不已。嬴政带了公孙丽过来,特此宣布封她为丽良人,赐名丽姬。楚夫人存心刁难,提议让公孙丽吟诗一首助兴,公孙丽随口低吟一首楚国诗,听得嬴政眉头紧皱,此诗本是楚国王后息妫所作,息妫本为息国夫人,却被楚王强占,她作此诗就是为了表明对息王的心意,至死不变。
知道公孙丽还没有接受自己,嬴政并不想勉强她,在她宫里多待会儿也只是想制造出让她侍寝的假象,与此同时,楚夫人的贴身侍女尚仪找的人悄悄的贴在门外听动静,被卫尉李仲撞见,仓皇而逃。嬴政本不是流连后宫之人,但近日却召了景良人和丽良人侍寝,后妃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,赵高提醒嬴政要一碗水端平,否则恐怕会生出事端。
当晚,嬴政去了楚夫人宫中。楚夫人本就在位份上高于他人,如今感觉到大王并没有偏宠哪一宫,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,就更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。次日,便又召了景良人两人过来闲聊,满脸的骄傲嚣张。景良人心里不快,却也碍于楚夫人的身份,生生忍下了,只是脸色甚是难看。
公孙丽睡下不久,寝殿之中安静异常,微弱的“吱嘎”声响起,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开门闪了进来,一把掐住公孙丽的脖子,公孙丽奋力挣扎,嬴政闻声赶来,黑衣人也就是赵姬,她从囚禁自己的宫殿之中偷跑了出来,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,公孙丽这时才知道这个女人竟是嬴政的母后,有些惊讶。嬴政脸色铁青的让人将赵姬带了下去。事后,公孙丽问及赵姬的事,嬴政不欲多说,这个母后是他一生的耻辱,他并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知道。
嬴政从公孙丽宫中出来后,直接去了囚禁赵姬的南宫,赵姬一直依仗的吕不韦已经走了,嬴政让她安心待着,别再作乱。赵姬一直对嬴政杀死嫪毐和她的孩子之事耿耿于怀,让他送自己去找吕不韦。嬴政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母后,她私通相国,豢养男宠,让他堂堂秦王成了天下人的笑柄。
公孙丽顺利诞下一名男婴,名字叫天明,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恭喜,嬴政却并不愿看那婴儿一眼,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因产子而劳累不堪的公孙丽。他并不想时时看着心爱之人与他人的孩子在自己眼前待着,遂将公孙丽的孩子交给奶娘照顾。
楚夫人对公孙丽诞下龙种之事嫉妒不已,费尽心机的找麻烦,她发现公孙丽的孩子竟是不足月就出生了,想用此大作文章。明明知道嬴政喜欢的公孙丽,他怎么会让这位楚夫人伤害公孙丽。
华阳祖太后存心为难公孙丽,看到一点她不守宫规的地方就揪着不放,命人掌嘴。嬴政得到消息时,惩罚已经结束了,他心疼的摩挲着公孙丽被打的脸,心疼不已,下令以后不管是谁传唤,都要经过他的同意。
随后,嬴政封了公孙丽为一品夫人。他本打算将公孙丽的孩子送走,但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嬴政决定把孩子留下来,否则她的心也就跟着走了,也正因为嬴政如此喜欢公孙丽,最后把公孙丽和荆轲的孩子天明视为已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