状告劳教委获赔偿
2010年10月18日,“老老实实”被劳教一年后,时间到期,四人走出第二劳教所,各自回家。
他们继续维权,多家媒体关注跟踪报道。四人派彭华生为代表,状告深圳市劳教委,一审胜诉,法院判决市劳教委应撤销对彭华生的劳教决定,再后来,双方达成和解,彭获得四万元赔偿,前提是必须认可劳教他的正确性,保证拿到钱后不得再上访、投诉和诉讼。当然,劳教委也口头表达了对他的歉意,说让他平白无故免费劳动了一年。关于这笔四万元赔偿,法院称是当事民警自掏腰包。事已至此,彭华生认了,签字,拿钱,走人。
其实,刚从劳教所出来那会,四人不服,也曾找过当时办理劳教他们手续的当事民警小崔,结果发现小崔不知到哪去了,所长也更换了。短短一年,物是人非。再后来,聘请律师打官司,本来各打各的官司的,为了省律师费,委派彭华生做代表打官司,哪知最终和解,彭华生拿钱回了老家。杨秋兰在老家找到彭,彭拿出和劳教委签订的和解协议书,坚持认为4万元是赔给他本人的,上面白纸黑字也确实这么写的。杨秋兰没辙。
一波三折,另三人再找劳教委,已经无人搭理他们,去法院再打官司,提起行政诉讼,2011年4月11日,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终审裁定:崔先兵等人应该在2009年10月24日起三个月内提起行政诉讼,但其于2010年11月11日提起本案诉讼,已超过起诉期限,深圳市劳教委关于崔先兵起诉已过诉讼期限的抗辩理由成立。
回归正常生活轨道
玩玩扑克,被关一年,代价惨重。出来后,崔先兵发誓与牌绝缘。“有阴影了,别说打牌,就是看都不想看,这辈子是跟扑克结仇了。”
出来后,休息了一阵子,在老乡介绍下,他找了份保安工作,包住不包吃,月薪1500元。去年,他换了份工作,给一家烟酒专营公司搬运送货,虽然辛苦,收入比做保安要高。
杨秋兰则在一家超市当营业员,儿子呢,辍学后学了个装潢手艺,给人打工,也能挣钱了。一家三口慢慢回到正常生活轨道。去年,夫妻俩倾尽在外打工多年的积蓄,又找亲戚借了点钱,在老家小镇上买了套房子,明年交房。崔先兵说,他现在什么都不想,存点钱,装修房子,以后给儿子娶媳妇。被劳教一年的痛苦遭遇,似乎在心底快抹平了,没有刚出来时心里的那种恨。
其他仨人呢,和崔先兵一样,都在为生活而奔波劳碌。彭华生一人拿到赔偿后,告老还乡,回洪湖老家养鱼去了。裴后远,远走温州,种菜谋生。柳井军呢,在武汉卖锅盔小吃。
四人渐渐失去联系。在打官司发生的纠纷矛盾中,三人与唯一拿到赔偿的彭华生反目。曾经在深圳街头一起收废品的四个湖北洪湖老乡,一起打个小牌小赌同被劳教的四个难兄弟,他们亲历的荒唐劳教经历,和即将被取消的劳教制度一样,淹没在法治进程的大时代历史尘埃。若干年后,只有当事人依然记得,四个小人物的命运,遭遇了怎样的不公,能够自由呼吸空气竟然是多么的可贵,但是,自由呼吸的权利却可以随意被人剥夺践踏。